深夜急诊室里的乐可医生

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急诊室的自动门第六次发出"叮咚"声响时，我正往咖啡里倒第三包白砂糖。值班护士小林突然从分诊台探出半个身子："乐医生，连环车祸，五分钟后到！"

混乱中的精准判断

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的三十秒里，我已经在脑海里列好清单：

• 最优先：确认气道/呼吸/循环
• 次优先：开放性骨折止血
• 最后：处理软组织挫伤

第一个推进来的是个满身机油味的卡车司机，工装裤右腿完全被血浸透。"钢筋贯穿伤，"随车急救员语速飞快，"工地脚手架坍塌，钢筋从左腹股沟斜..."

那个决定生死的瞬间

当我触诊到患者左下腹逐渐膨隆的包块时，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。"腹腔内大出血，"扯开无菌巾的瞬间，血柱直接喷溅到我的护目镜上，"准备紧急手术！"

手术室里的意外发现

无影灯下，吸引器抽吸出的血很快装满第三个负压瓶。就在清理积血时，我发现钢筋距离髂动脉仅有2毫米——这个距离在医学影像上根本显示不出来。

• 立即用血管夹控制近端
• 5-0 Prolene线连续缝合
• 肝素盐水冲洗血管腔

"乐医生，"器械护士突然压低声音，"患者左手一直攥着这个。"她递过来张被血浸透的照片，上面是穿着学士服的年轻女孩，背面用铅笔写着"爸，我毕业了"。

晨光中的等待

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时，患者终于被推出手术室。在更衣室碰到来接班的张主任，他看着我挂满血丝的眼睛说："听说你昨天拒了私立医院的挖角？"我拧开早已冷掉的咖啡罐，金属罐身映出自己歪斜的领带结。

走廊长椅上，那个照片里的女孩正用冻得发红的手指翻着病理报告。我走过去时，她突然抬头："医生，我爸他..."晨光正好落在她睫毛凝结的泪珠上，那光芒比任何无影灯都刺眼。